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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的悲喜剧 —— 维多利亚大学的一场生命风波

兔子的悲喜剧 —— 维多利亚大学的一场生命风波

作者:廖晓英

文章原载《环境与生活》杂志2011年第十期,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1417afb0100zcgv.html,《环境与生活》版稍有删节,此处所刊为原文。


位于加拿大最西端温哥华岛上的维多利亚大学,校园风光旖旎,而点缀这风光的兔子更是可爱。大片的绿草地上,不时可以见到或白或黑的毛茸茸的兔子蹦跳其中,显得又乖巧、又和平,为宁静的校园平添了三分活力与温馨。然而,这已经是往日风光了—— 截至2011年春天,本来成千只的兔子,已经从校园完全绝迹。针对兔子的一场战争,一年多来,曾经在本地媒体搅起多少风云,更曾牵动了多少人的关心和投入?是悲,是喜?难以言说;是滑稽,是可笑?见仁见智。然而,这决不是简单的一场人兔之战,其中的攻与防、法与罪、生与死,特别是它所展示的加国社会运作与所揭橥的那种自然哲学,似乎值得写下这篇文章。

宠物与灾害之间:兔子是谁?

维多利亚大学校园里的兔子景观,出现大概有二十年了。最初的那些兔子,可能是被人抛弃的宠物——尽管抛弃宠物被视为不道德的行为,但这种现象仍然难以杜绝。我们知道,兔子繁殖很快。一只兔子的生命可以长达十年;一只母兔一年可以产仔三到五次,一次多达七只;而新出生的兔子,三、五个月后就进入了成熟期,又可以繁殖下一代了。这样,最初的几只兔子,很快就在大学校园那开阔的草坪和浓密的灌木丛中,建立了理想的家园,生存繁衍下来。
它们成为维多利亚大学校园的一道特有风景。不少大学生把兔子当作伙伴,奉为学校的吉祥物。每年招生时,大学还以此招揽热爱动物的新生。周末,周围的居民们把校园当作公园,在这里散步、骑车,许多家长还特意带着小朋友来与兔子玩耍。所以,这些兔子与人十分亲近,见到有人手上拿着东西还会主动友好地凑到面前,样子憨憨地向人索食。看上去,整个维多利亚大学校园充满着一种人与兔子和谐相处的悠然平和景象,兔子像是大学专门喂养的宠物。
然而,随着校园里兔子数量的不断增加,很多麻烦也随之而来。首先感到麻烦的是清洁工人。清洁校园时,他们要堵上兔子在地上挖刨的无数洞穴,平整被它们破坏的操场,清理它们的排泄物。草坪剪草之前,他们还要清除兔子的尸体,把吃草的兔子们逐一赶走,才可以开动割草机。像这样,为了清除兔子带来的垃圾和修补洞穴,大学不知花去了多少资金,而这些钱本来是可以用于教学或学生的奖学金的。比如说,大学花费了10万加币铺设的体育场绿地,尽管用了防范兔子的栅栏和药物,但兔子们还是钻进了崭新的操场,仅仅几个星期大片的草地就被破坏,大学不得不补买2万元的草皮。再加上运费和人工,实际花费就不止这个数字了。又比如说,大学有一座著名的花园,里面的名贵花草繁多,特别是杜鹃花,稀有品种云集。但兔子们不管名贵不名贵,一样把这些植物的鲜嫩新芽吃掉。为了在花园周边建立防兔栏,大学又不得不投下上万元资金。
损失还不仅仅在于巨大的额外财政开销,学生的身体健康也受到威胁。许多学生因为不小心一脚踏入兔子洞而崴了脚腕,或扭伤了关节。兔子身上的虱子、细菌也会传染给人,带来各种疾病。成群的兔子在校园的马路上乱跑,汽车为了躲避它们还发生过几次车祸。
兔子啊兔子,大学对它们真是爱恨交织!

兔道与人道之间:兔子何去?
爱也好,恨也好,在这里,兔子有兔子的法律地位,社会有它的“兔道主义”,所以你轻易难以“侵犯”这些兔子的“权利”。在维多利亚大学所在的BC省,法律认定,非家养的兔子是野生动物,居民不能随意领养,更不能随意猎杀——这要得到政府的打猎许可。对于野兔子的防范措施,仅限于安装栅栏或是喷洒几种指定的药物。居民财产如果受到兔子的破坏,那也要请专门治理害虫的公司来处理这些野兔子。在私家领地抓兔子,虽然无需许可证,但抓到后不可随意弃置,也只能交给治理害虫公司。这些公司或者是以人道的方式将动物处死,或者把它们交给动物保护组织。而动物保护组织就会把它们送到政府指定的专门用于保护动物的生息地。
2004年,维多利亚大学发生过一起不兔道的事件,上了法庭。有位学生晚上喝醉了酒,虐打一只兔子,致使兔子严重受伤。之后,兔子被送到兽医院,还是死了。这位学生被告到地方法庭,法庭作为“虐待动物”刑事案件受理。律师证明这个学生平日并无暴力倾向,而法官考虑到兔子是在受难后很快死亡,并不是法律所明定的“使之承受了不必要的痛苦”,所以当庭无罪释放了这个学生。但是,法官严厉地批评和警告了他。法官指出虐待动物与人类暴力行为之间的关联,并强调法律弘扬的是建立一个人道的和富有同情心的社会。
然而,事情终于到了一个转折关节。随着兔子数量的不断增多,兔子们的地盘逐渐扩展到了校园以外的陶密山居民区。它们在住家的花园里为非作歹,居民们感到倍受侵扰。更可怕的是,这些小兔子把追踪猎杀它们的美洲黑豹引入了居民区。几年间,警察八、九次接到这个区的居民报警,说有人在天色将黑时见到豹子的身影。警方通过媒体告诫居民们要有所警惕。位于这个区的校景小学,还专门在课堂上对孩子们进行了教育,告诉他们如果下学回家的路上遇到豹子应该如何应对。这不免给居民安宁的生活蒙上一层恐慌的阴影。于是,陶密山地区的居民协会正式向维多利亚大学后勤管理部门发了一封信,要求大学采取行动解决兔子的问题。

兔子与老鼠之间:大学怎样应付差事?
大学究竟应该如何对待这群数量失控、祸害校园的兔子们呢?
起初,大学希望保留一些兔子继续成为校园的独有风景,只是要控制它们的数量。但是,如何处理多余的兔子,却是个棘手的问题。迁移到别处去?这里是有一些得到专业认定的动物生息基地,但这批兔子数量太大,哪儿有那么大的地方把它们都收容进去?而且,这要向省政府申请,也不是可以随意而为的。有人建议给兔子避孕,甚至做绝育手术,可是,怎样分清公母而施用避孕药?做绝育要请兽医,资金哪里来?再说,上千只的兔子,做手术的速度能赶得上它们的生育速度吗?然后,又怎样辨认已经绝育和未做绝育的兔子呢?
杀掉它们?这是会引起公愤的。在校园的学生小报上,曾经登过一篇关于炖煮兔子的菜谱。这出自一位研究生之手,他自供每个月从校园抓一只兔子吃。他详细地记述了从杀兔子到端上一餐美味兔肉的全过程。在他看来,兔子既然已经成为祸害,而兔子肉是极好的本地野味,大家为什么不干脆享受兔肉呢?可是,这篇文章一出笼,马上引起轩然大波。本地公共媒体上登载了许多读者来信,有人说这个学生行为失常,心理失衡,还有人指责他钻法律的漏洞,做不道德的事。总之,把可爱的兔子杀了端上餐桌,在这里的人看来是天理难容!
大学犯难,动作迟缓。开始的时候,大学只是贴出指引,劝说人们不要喂食兔子,因为它们不是宠物,而是野生动物,需要自己寻食生存,要让其自生自灭;当然也不要骚扰和虐待它们;新的往校园抛弃兔子更不应当。大学还敦促地方政府采取立法行动,来杜绝抛弃和买卖未有绝育的宠物兔子。
可是这怎么能解决问题?校园里兔子的情况丝毫没有改善,而原来经常有人给兔子喂食的那种情况又产生了新麻烦:这些食物也招来了大批老鼠。这就只好使用灭鼠药。灭鼠药放在一些方盒子里,盒子上挖了一些老鼠可以钻入的小洞,摆放在校园的许多角落。结果,不少小兔子也钻入盒子误吃了灭鼠药,一命呜呼。于是有传闻说,大学给兔子下了毒。这当然引起舆论的指责,以致大学管理人员专门上了本地电视,解释说大学没有给兔子下毒,而且那些老鼠药也不足以杀害兔子。但是人们不相信。大学里有生物系,也有化学系,懂行的人不少。专家们说,这种老鼠药毒性很大,动物食后会内出血死亡;幼兔当然不能幸免。此外,松鼠、田鼠、鸟类和本地其他的啮齿动物,都有可能误食这些老鼠药,而这些动物的尸体如果被猎食它们的动物吃了,还会造成那些动物的死亡。听到这些,公众对大学的指责进一步加剧,逼迫大学当局不得不找点认真的办法来解决兔子问题了。

五十到五百之间:兔子将要“安乐死”?

大学这次与省环境部和民间的“保护动物不受虐待协会”(The British Colombia  Society of 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Animals, 简称BC  SPCA)做了商讨,然后又征询了居民社区和学校各机构的意见,决定与一家叫做“共同土地”(Common Ground)的清除害虫公司合作,先搞一个试验。计划首先在学校运动场一带清理兔子,目标是先抓150只,给它们做绝育手术。通过这个计划,大学希望得到一些有效控制兔子数量的经验,并能预估一下到底需要多少钱。
2010年四月初,这项计划开始实施。除“共同土地”公司外, 还有14位居民义工参与,其中有两位是兽医。他们用了五个捕捉器,花了八个小时,抓了51只兔子。其中一只因为有病被安乐死,另外两只兔子怀孕在身,又各生了5只小兔子,而其余48只全部做了绝育手术。由于没有办法把所抓到的兔子全部转移到原来计划好送往的动物保护中心去,所以又将其中40只兔子放回了校园。为了能够辨认,这些兔子的耳朵上被涂了颜色。
这就花掉了17,743加元,其中包括付给承包商的钱、运费、兽医费、饲料费等等,平均一个兔子要花348元。很明显,这次试验失败了。不仅因为花销昂贵,而且,这么缓慢的行动,是无法达到控制和缩减兔群数量的目标的。公众讽刺地称此计划为“51只兔子和17000元”。
兔子们并没有因此减缓他们的生育速度。大学还在那里苦寻新的有效解决办法而不可得呢,兔子的数量据估计就已经多达1500到2000只了。初夏的六月,只见校园里大批兔子蠢蠢欲动,在操场和绿地四处游走,简直像是在集体示威。见此情景,大学痛下决心,要趁着暑期学生们不在校园 ,彻底整治这些无法无天的兔子们!
6月底,大学公布了一项决议:计划在校区圆环道内侧保留200只做过绝育手术的兔子,此外的1000多只都将通过本地动物保护组织的帮助而另为他们寻找庇护地;要尽快向省环境部申请许可,在一个月内把他们迁移到远处的动物保护地去。如果这些保护中心没有能力全部收容,多余的兔子将被实施“安乐死”。大学强调,动物安乐死是由北美兽医协会认可的人道的方式。大学宣布,第一周内,就要抓它500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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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与不杀之间:事情闹上了法院


然而,大学的这一计划,很快被省高级法院下达命令禁止。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一些学生和公众对大学解决兔子问题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一直颇有微词。他们认为大学太不兔道,缺乏爱心,想抓就抓,想杀就杀。有学生在“请愿书”网(thepetitionssite.com) 上刊发请愿信,呼吁人们制止大学屠杀兔子的行为。短短一个月里,这份请愿就得到了1500多个签名支持。

身居海峡对岸温哥华的罗斯琳女士,是加拿大第一位被选为公职人物的绿党人士,一位热忱的动物权利和人权活动家。她早先就透过公共媒体和“脸书”等,让公众注意维多利亚大学在处理兔子问题上的不妥做法。她指责大学忽视员工、学生、居民和动物保护组织所提的建议和行动,决策不透明,不公开,不让公众参与,甚至还发布不实信息,一意孤行地要屠杀这些无辜的兔子们。6月的计划一公布,更加惹恼了她和动物保护者们。他们本来正在积极寻找动物庇护地并向省里申请许可证,打算帮助转移这批兔子。但是,不等他们落实这些计划,大学这边就要对兔子下手了!罗斯琳立即亲赴省高级法院,递交了一份请愿书,请求法庭禁止维多利亚大学的捕杀兔子行动。

哈,这里的人,杀个兔子就不得了啊。大学不得不与罗斯琳对簿公堂,同时也不得不把抓兔子的计划推迟到9月份。结果,法院很快下达了禁杀令。这份禁杀令规定:大学一只兔子也不得杀害,而且也不可过多捕捉兔子;捕捉的数额,要根据其他兔子保护区的收养能力分期分批进行。如果一周内那些动物保护地只能接纳100只兔子,大学就只能捕捉100只。



营救兔子行动:民众的力量


抓住这个机会,罗斯琳和她的同仁们加速了迁移兔子的各种准备工作。他们的计划是先给所有的兔子做绝育手术,然后把它们送往庇护中心。他们表示:我们想要这些兔子感到安全和快乐。

这首先需要落实给兔子做绝育手术的大笔费用。资金雄厚的民间组织“动物皮毛保护者”(Fur-Bearer Defenders)机构慷慨捐款5万加币,罗斯琳们又自行募捐到2万元,这笔资金应该够了。另一家民间组织“地球动物人道教育和拯救协会”(Earthanimal Humane Education and Rescue Society ,简称EARS),也和“共同土地”公司一起帮助请好了兽医。紧接着,寻找兔子庇护地的事也解决了。“负责照顾动物协会”(The Responsible Animal Care Society ,简称TRACS)——也是一个民间组织,找到了美国德克萨斯州东部的一个叫做“野玫瑰营救牧场”的地方,那里答应接纳1000只兔子。这样,基本条件就具备了。

然而,把那么多兔子运到德克萨斯,还是一件极为艰巨和复杂的事情。负起这个责任的,是一位志愿者,叫做劳拉,她本职是温哥华的地产经纪。她所面临的挑战包括:要筹足运费;要办理兔子入境美国的海关手续;还要保证过境前这些兔子都做好了绝育手术,并将它们全部进行消毒。

这还不是全部。德克萨斯的牧场远离维多利亚4000公里,“八千里路云和月”,日夜兼程也需要40小时的车程。劳拉租了一辆面包车,和同伴们来回跑了四趟。在第三次运输途中,正赶上俄勒冈州南部和加州北部下大雪,车在途中耽搁数日。好在沿途不断有热心人为他们免费提供食宿,还给兔子供应粮草。劳拉在阿里桑拿的高速公路上接到媒体采访的电话,她兴奋地告诉记者:那些“移民”的兔子在德克萨斯个个快乐健康,吃起草来像马一样。

另一位志愿者索莱尔,也负责了75只兔子的迁移。她要先把这些兔子临时安置在温哥华一处公园内的牲畜棚里,并为它们全都做好绝育手术,等到来年三月份办好相关手续之后,把它们送往位于美加边境地区的美国华盛顿州赛奎木(Sequim)一带的“珍贵生命动物保护区”。有的兔子病了,还要把它们治好,直到这些兔子恢复了健康,才可以送到动物保护基地去。

对剩下的所有那些兔子包园儿的是“地球动物权利协会”(The Earth Animal Rights Society)——又是一个民间组织。他们在温哥华岛中部的康布斯(Combs)找到了一个22英亩的庇护所。这里本来是“世界鹦鹉庇护中心”,已经收养了700只来自世界各地的鹦鹉,现在又要收容兔子。整个的运送工作持续了六七个月,前前后后一共运去了近1000只。

所有这些迁移工作,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参与其事的那些动物保护组织,在很多网页上设立了募捐项目,还详细地列出了可以捐赠的东西:有兔子们的各种粮草、新鲜蔬果、盛放食物的盆子、废报纸、卫生纸、可以回收的瓶子(可以卖钱,是变相的资金捐助)、金钱等等。他们还号召大家当义工,提供车辆和做司机。大量的义卖活动也在不断举行,包括售卖居民家中的旧物品和自制的点心等等。一些商家也把自己的商品拿来义卖。就这样,一分一厘如涓涓细流汇集而来。

尽管工作如此辛劳,但这些动物保护者们都乐此不疲。经过他们不懈的努力,大学的兔子们终于都找到了新的家园。



结局与结语:兔年清太岁的背后


2011年年初,大学在清理兔子的过程中,发现仍不断有人在遗弃家中的宠物兔子。如果按原计划保留200只兔子,恐怕将来还是很难控制数量。于是,大学最终决定把校园变为无兔区。

省法院的禁杀令,期限到2011年2月28日结束。之后,大学可以对兔子重开杀戒——凑巧的是,这正是中国的兔年伊始,大学却敢动太岁。大学发布公告指出:从3月1日起,如果校园里再发现兔子,这些兔子就将被人道地抓住并处死。不过,这件事做得也没有那么绝情。三月初,大学管理部门的发言人告诉公众:校园里还有八只兔子没有抓住。这几只兔子好像特别调皮。“地球动物权利协会”(The Earth Animal Rights Society)不愿意放弃任何一只兔子的生命。工作人员苏珊一周前刚刚从大学抱回了两个兔子和一只小兔崽。其中一只兔子是怀孕的妈妈,它在被运往庇护所的路上,产下了幼崽。经过努力,最后八只兔子他们全部收容,也运往了康布斯与鹦鹉为伴。

2011年4 月,“营救维多利亚大学兔子”(uvicrabbitrescure.com)网页发布新闻,最后50只兔子将从温哥华的暂居处迁移到美国华盛顿州的“珍贵动物生命保护区”。复活节的前一个周末,在温哥华的一个宠物店举行了义卖活动和欢送仪式,一来为了筹足去美国的运费,二来是向最后一批维多利亚大学的兔子告别。兔子们离开的日期定在20日。一大清早,“珍贵动物生命保护区”的创建者亲自驾车,来到温哥华装载和运送这些小生命。经过4个小时的行程,它们到达了目的地,在存放区经过几日的休息和适应之后,复活节那天,这50只复活节的象征物全部被放入了为它们准备好的半英亩大的新领地。

兔子们从此在维多利亚大学校园的地平线上消失了,这群小动物的悲喜剧就此落下了帷幕。 人们也许会觉得这个故事有些小题大做、荒诞可笑。就连维多利亚本地也有不少人觉得这事很滑稽,对此褒贬不一。然而,在加拿大,总的来说人们喜欢关心这些小事,关心各种各样的动物。

其实,又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大事呢?人的生命是生命,动物的生命也是生命。在加拿大辽阔的疆域上,野生动物种类繁多,总量不计其数。加拿大人从本土土著人到后来的移民,多少年来一直与这些动物共同生活。加拿大人把动物与人一样看待。因为我们都是生物,所以动物具有与人一样的生存权利,不能被任意猎杀,也不能受到虐待。它们受到法律的保护。而当它们与人类生活发生冲突,特别是危胁到人类的安全时,如何对待它们,政府也有具体的法律指引,不可以任意处治。

早在1895年,也就是中国晚清的甲午战争那个时候,BC省就通过了“保护动物不受虐待”的宪章,此后又成立了一个如今广为人知的 “保护动物不受虐待协会”(SPCA)。现在这个机构在全省各地区有36个分支。他们不仅为各种动物的生存提供帮助和保护,还对虐待动物的行为进行调查和监管,并向政府提出具体的立法建议。

发生在维多利亚大学兔子身上的这些故事,充分展示了这个社会在努力保持生物平衡过程中对待动物的态度和做法。同时,也展现了在为消除对待动物不道德行为而努力的过程中人们的人道主义精神。有一点,加拿大人十分清楚:人的生存依赖于其他所有的生物,所以生物间的关系也应当是平等的。人类不要自以为是地球的统治者,就可以把所谓低等生物任意宰割。 越是有胸怀和有智慧的人类,就越应当保护这些“弱势群体”。让人类懂得尊重生命,与万物和平共存,这个社会也一直在探求合理的尺度。这就是这个社会的大事,是能让人类文明持续千秋万代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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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拜讀完廖女士的《小學還能這樣上》
又遇美文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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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讲的这么好的故事!我还纳闷呢?这么多兔子哪去了呢?这会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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